国学易经文化传承师王仁堂先生讲到:《易经》中的讼卦,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和警示意义,而商鞅变法后树敌众多最终导致悲剧结局的故事,便是对讼卦警示的一个生动例证。


讼卦,是《易经》六十四卦中的第六卦,上卦为乾,乾为天,下卦为坎,坎为水,象征着天水相背,彼此冲突,有争讼之象。其卦辞 “有孚,窒惕,中吉,终凶。利见大人,不利涉大川”,提示人们在面对争讼时,即使心怀诚信,也要警惕戒惧,虽在过程中可能有吉利的阶段,但最终往往会有凶险。

商鞅变法,在秦国的历史上无疑是一次具有重大意义的变革。在秦孝公的支持下,商鞅推行了一系列旨在富国强兵的法令,包括废除井田制、奖励耕织、奖励军功、建立县制等。这些措施极大地改变了秦国的政治、经济和军事格局,使秦国从一个相对落后的诸侯国逐渐走向强大,为后来秦统一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商鞅在变法过程中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,就如同讼卦中所提到的 “中吉”。

然而,商鞅在变法过程中,却因为过于激进和强硬的手段,与各方势力产生了激烈的冲突,树敌众多,最终为自己的悲剧命运埋下了伏笔,这也应验了讼卦中 “终凶” 的警示。一方面,商鞅制定了极为严苛的刑法来保证新法的推行。例如,老百姓若在路边倒垃圾,就要被砍去双手;盗窃牛马者要被处以死刑。据《史记・商君列传》记载,商鞅曾亲至渭水阅囚,一日诛杀七百余人,渭水为之尽赤。这种严酷的执法方式,虽然在短期内能够起到威慑作用,使新法得以顺利实施,但从长远来看,却引起了民众的恐惧和不满,让很多人对他心生怨恨。


另一方面,商鞅对阻挠新法实施的旧贵族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打击。秦太子反对新法,商鞅虽不好对太子动刑,却严惩了太子的老师公子虔,对其实施了 “割鼻” 的处罚。这一举措无疑得罪了太子以及以公子虔为首的旧贵族势力。《史记・商君列传》中记载 “商君相秦十年,宗室贵戚多怨望”,充分说明了商鞅在变法过程中与旧贵族之间矛盾的尖锐程度。这些旧贵族在秦国有着深厚的根基和庞大的势力,他们对商鞅恨之入骨,只是在秦孝公在世时,迫于秦孝公的权威,敢怒不敢言。

秦孝公死后,即位的秦惠文王正是当年被商鞅得罪的太子。旧贵族们乘机向秦惠文王进献谗言,诬陷商鞅谋反。秦惠文王本就对商鞅心怀怨恨,于是下令追捕商鞅。商鞅在出逃途中,竟因自己所颁布的法令而无处投宿,最终被秦军抓获,遭 “车裂” 之刑,全家被杀。

从讼卦的角度来看,商鞅在变法过程中,就如同处于一场激烈的争讼之中。他与旧贵族、与部分民众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,就像讼卦中所描述的天水相背,上下不通。他虽然凭借着秦孝公的支持和自己的强硬手段,在变法初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,如同在争讼中暂时占据了上风,但他没有意识到争讼的凶险和边界,一味地追求变革的速度和力度,不懂得适时妥协和退让,最终导致矛盾无法调和,自己也陷入了众叛亲离的绝境。

商鞅的故事给我们带来了深刻的启示。它提醒我们,在生活和工作中,无论是追求个人目标还是推动事业发展,都要注意处理好与他人的关系,避免过度争讼。当我们为了实现理想而采取行动时,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和目标,还要顾及他人的感受和利益,要善于沟通、协调,寻求各方的支持与合作。即使在取得一定成就时,也不能骄傲自满、刚愎自用,而应该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,懂得适可而止,避免因过度争强好胜而树敌过多,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。


总之,讼卦通过商鞅的悲剧故事,向我们传达了一种在面对矛盾和冲突时应有的智慧和态度。我们应当从中吸取教训,以更加明智和稳健的方式去应对人生中的各种挑战,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,同时避免重蹈商鞅的覆辙,陷入不必要的困境和灾难。